千里奔向青海湖

老汉

千里奔向青海湖

很多人都不理解，9天7200公里有意思吗？日行800公里不都在路上了吗？人文自然景观还有时间看吗？

是啊，日行百里，仅仅4天就从海拔100米的哈尔滨，直攀到1000米的蒙古高原、再到3200米的青藏高原，从平坦广阔的松嫩平原，到丘陵漫岗翠绿的草原，布满石头又顽强生长着甜蜜瓜果的干涸黄土高坡和沙漠，再到草地、群山环绕的青海湖，有多少人能在这样短的时间里感受你迎面磅礴的气势呢！没有瞬间，就没有骤然的变化，也许这就是小东和我内心长时间渴望的。

一、  准备

先说人。最初有那兄、赵弟、小东和我四人，一辆车正好。两个方案，一是环湖即回，二是至武威后沿古丝绸之路到张掖、嘉峪关、敦煌，折返青海湖。第二方案认可最多。这是离出发两周前的小聚确定的。仅一周时间，你可能已经猜到了，有人掉头。那兄刚刚上任副局长不足两个月，不好开口请假。赵弟单位来国家领导要出面接待，加上要召开全省系统会议，作为常务副局长显然离开不是时候。未出行考验就摆在了面前，士未出征身先死，剩下两个人还去吗？第一次干部假已经硬着头皮向整天加班、不愿开口子的一把手请完了，没有退路了。而最主要的是内心的热望早已泛起，办公室里那张勾人的地图，已经雷响了出征的战鼓。

再说车。小东坐骑是2010年的丰田霸道，是经过拍卖买的道里区检察长的车，车况自然不错。小东是个粗中有细的人，检查了整车、换机油、还充了氮气，惰性气体在高速时产生更少的热量，轮胎安全性更高。气泵、简单维修工具，还有导航仪。事实上路况好的很，气泵和工具都没有用上，但导航仪非常有用，祖国山河日新月异，适时更新的导航仪毫不夸张地讲，就是指路明灯。

三说路。由于路途遥远又陌生，因而事先确定了选路原则。一是选车少的路线，更安全；二是贴近黄河、感受黄河；三是有时间的话，尽可能走下道，即少走高速，可以更多地体察乡土人情。在这种思想指引下，最后确定沿京藏线（G6国家高速）行进，下道难走或时间不足就改高速，G6以外，主要走内蒙大通道，人少、宽阔，又可横跨内蒙东西主要城市，尽揽草原风光。

四说食品。我离不开咖啡，小东喜欢可乐（一箱全部喝光）。此外，准备了巧克力、士力架、罐头、面包等，已被不时之需。行前不了解小东还有野餐情节，行程中还造就了路上两次高原野餐，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二、旅途轶事

多彩的青海湖。黑龙江人都去过兴凯湖，其大小与青海湖相当，都有约4000多平方公里，一淡一咸。如果拿二者相比，兴凯湖象大海，水面碧绿，波浪总是不停地拍打岸边。青海湖给人的印象是静，远看更像一面镜子，湛蓝湛蓝。最奇特的是沿湖地貌多变，从原子城（海北自治州）向南先是大片草原，羊群数以千计，毛色黑白相间，还有成群的牦牛和骏马。可不出几公里，也是胡东中段，却是片片丘陵形的沙漠，零星生长些绿色灌木。牧民已就地取材开辟了众多的沙漠摩托游乐场。再到湖南边，近处是农田，主要是青稞、玉米和油菜，远处是延绵不断的山峦。九月仍有大片耀眼的黄花开放，引得游客放慢脚步，欣赏、拍照。湖西是高原加沼泽，鸟岛所在地，游客可以走到湖边，近距离玩赏。湖北边又是草原，青藏公路从此穿过。难忘吧青海湖，欣赏她要花费时间、要穿越沙漠、还可能赶上不断交替的晴天和下雨，我们伴随刚刚升起的太阳，在大半天环湖中不断体会着季节的变幻无常。

虔诚的藏民。青海湖拥有国内无可比拟的自然美，其实她的人文魅力也十分多彩。众所周知的是环湖自行车赛，自行车爱好者平日也络绎不绝。可令人新鲜的是，沿湖路边草地上，不断有三三两两藏族同胞身穿藏族服装或羽绒服，顺时针沿湖行走，女人多、老人多。打听一下了解到，青海省藏民将青海湖当做圣湖，每两年就要围湖行走一圈，以求好运。我们开车饶湖一周350公里，用了大半天时间。藏民环湖行要走8天，中途野餐、住帐篷。好在现在生活条件好，有汽车做后援，吃饭或宿营时，后援车就会及时赶到。但由于风雨多变，用8天时间徒步环湖仍然很艰苦，或许这种坚韧执着的精神就是藏族同胞得以在高原繁衍生息的力量所在吧。

内蒙的三多和别名。去时，我们走四平、承德、张家口，奔乌兰察布。进入内蒙一找草原，二找乌兰察布。可是一路走来，除了玉米、葵花地以外没有一处像样的大草原，过了集宁东，到了集宁西，也没看到乌兰察布。我问小迪，按时间推算乌兰察布改到了，刚刚经过的大城市又是哪呢？因为要午餐，我们索性就在集宁西下了高速，问了高速收费员才了解到，这里就是乌兰察布市。集宁是乌兰察布市所在镇汉语名称。在内蒙类似的巴彦淖尔称临河，鄂尔多斯称东胜，呼伦贝尔称海拉尔，巴林右旗称大板，阿鲁科尔沁旗称天山……。当你在高速看到“天山”字样时，千万别以为你快到新疆了。从乌兰察布，经呼和浩特、巴彦淖尔，进入宁夏，一路上基本地貌非常相似，左边是种满玉米或葵花的农田及黄河，右边是山岭（阴山），很少见到梦想中的茵茵草原，反而沿途加油站多、发电厂多、城市空置楼房多！最集中的地方，连续有六、七家加油站，除中石油外，猜想都是民营加油站，想来当地民营炼油厂一定不少，生存的优势一定在价格上。过去印象中只是鄂尔多斯市煤多、发电厂多，可蔚为壮观的是沿途烟窗林立，从呼和浩特到包头、巴彦淖尔、至宁夏边境，几百公里路边，电厂一个接着一个，包围在烟尘之中，令人压抑。没想到西电东输产生了这样严重的重复建设。我在想当初鼓励上马容易，在依法行政的今天找什么样的理由关停这些污染企业呢？另一多也令人震惊，不仅鄂尔多斯拥有鬼城，乌兰察布、呼和浩特、包头、巴彦淖尔，以及回程经过的县级城镇巴林左旗、准格尔旗、土默特左旗空置房也随处可见，仅有2千多万人的内蒙古，大城市有人聚居，小城市谁来呢？相比之下黑龙江省还是理智得多。

不可阻挡的黄河。初次见到黄河是在郑州，1989年5月，...... 。这次见到黄河是从包头开始，在黄河“几”字上端，接下来相伴黄河逆流而行至巴彦淖尔、乌海、银川、吴忠、兰州约1千多公里。这段黄河水势平缓，断断续续，水质没有印象中那样浑浊。河岸两侧农田渠系发达，纵横交错，农作物郁郁葱葱。从地图上查看，黄河跨越青海、甘肃、宁夏、内蒙、陕西、山西、河南和山东八省，覆盖人群超过3亿人。千百年来就是这条河流哺育了中华儿女，创造了中华文明，如今仍然在默默奉献，真是名符其实的中华民族母亲河。说黄河就必须要说壶口。壶口位于陕北宜川县境内，准确地说是陕晋两省交界处。百米宽的黄河在这里突然汇集并坠入十几米深的狭长沟壑，黄河的本性一下暴露了，水带着泥沙肆意地直冲而下，波浪翻滚、白沫四溅，落水发出沉闷声响并散向空中形成几十米长的白色水雾，给人的感觉就是任何阻挡在她面前的东西都将被无情地摧毁，用“咆哮”来形容黄河再恰当不过了！这里是最令人留恋的景点，只要你站在水边观看，内心的血液就会被点燃、会随着滔滔河水沸腾起来，那里涌动一种无形的力量。

智商一流的藏族小姑娘。到了藏区自然想吃藏餐。海北藏族自治区所在地海北镇不大，估计2万居民左右，镇中心是长方型的商贸中心，东北角就是全镇最大的藏族人开的餐馆。藏族人不喜光，几年前去过西藏就有这样的印象。布达拉宫、扎什伦布寺内部都很昏暗，长廊曲曲弯弯见不到尽头。这家店也一样暗淡。这是家夫妻店，男人主灶、女人站门前右边的柜台，两个儿子年龄居两头，大的约十八九在后厨帮忙，小的十岁左右在店里玩耍。两个女儿十四到十六七岁假期充当服务员。小女儿长得很标致，典型的藏族姑娘，1米6的个头，圆黑脸、大眼睛、洁白的牙齿，梳着一条大辫子，说起话来总是带着笑容。大女儿长脸、稍白，左眼有些斜视，相貌普通，看起来更像汉族人。我们选了个四人卡台坐下，先点了一盘牦牛肉，70元一盘，再要点酒，可大女儿告诉我们没有。小东好奇地询问是用没了还是禁酒？没想到话匣子就此一下打开了。两个姑娘告诉我们，藏族饭店都不卖酒，一般藏民很少在饭店喝酒，不是宗教原因，只是习惯而已，客人自带酒水没有问题。自从出发以来，小东和我每晚的节目主要是吃喝，啤酒为主，我两瓶他四瓶。我充当主要驾手更节制。小东看到牦牛肉早就按耐不住了，听说允许喝酒，出去一圈怀里就揣了两瓶啤酒回来了。喝上酒话更多了，嗓门也大了起来。小东帅气的东北人形象和不拘小节的做派，很快抓住了两个女孩子的兴趣。从藏民习惯到饭店、到学习，不知什么话头居然开始说起了英语。大女儿是主讲，两个兄弟也围了过来，嬉笑着不断怂恿大女儿用英语对话。小东和我出国培训还是十年前的事，没想到在青海又翻出英语的底子展现身手了。到底说了些啥，现在已回想不起来了，但是孩子们说笑自然，展现出内心的健康，特别是大女儿还在高中，英语水平达到这般水准，发音准确，思维敏捷，使我彻底改变了藏族地区落后人也落后的印象。这是一次充满欢乐的晚餐，结账时两个女孩没在，等我们走出店门后，孩子们追出来向我们挥手告别，让人增加了一份再来的念想。

杂碎西施。西北人都喜欢吃羊肉，可吃法不同，味道不同，就像沿着黑龙江各个城镇吃鱼一样。在宁夏要吃羊肉，不能选银川，一定要去吴忠。吴忠是回民的聚居区，回民的习俗在这里体现的最为典型，吃自然不会例外。吴忠吃的最有名的要算是“杂碎西施”了。开店的美女叫杜优素。据说，每个信伊斯兰教的人，都会由阿訇在古兰经中选个名字。“优素”就是其一。“优素”即是“优素福”，是伊斯兰教的先知。说是西施，名不虚传。杜优素羊杂碎店早六点就开门，主店两层楼，临街，没进门浓浓的羊膻味就扑面而来。“西施”隔着一楼大厅几个桌子，站在柜台前的小桌后面，靠近楼梯，面向大门，客人一进门就会看到她出众的姿色。她不苟言笑，与一般回族美女不同，她的眼睛更大、肤色白皙，中等个，身材窈窕，加上一缕黑丝巾包裹的尖形高高发髻，显得冷艳、尤为出众。“西施”和她的羊杂碎汤被《舌尖上的中国》节目收录其中，其名声已传遍大江南北。一碗普通杂碎汤仅售13元，满满一个二大碗，与通常所见的羊杂汤不同，汤少杂碎多，混汤加辣椒油，除一般的肠肚、少量羊肉外，主要是裹了面衣的羊肺。精品羊杂汤就是没加羊肺的汤，也不过17元钱，实惠公道。小东想与西施合影，遭到婉拒，理由是回族姑娘未出嫁前不与陌生男子合影。看来，小东又有正当理由再来吴忠多看西施美女了。

300公里无车的延安高速。说300公里没车，多少有点夸张，但陕北富县-延安-榆林新建的高速确实没有几辆车，见到的也是轿车，既没有客流也没有物流。也许这就是西北经济的缩影吧。但没车给人独占、包场的感觉，一路上可以尽情驾驶，观赏沿途山水，黄土高坡。

三、  再开始

回顾起来，请假是8月17日开始的一周，实际上8月14日（周五）上午我在外面开会，10点左右结束后，就与小东踏上了行程，至22日晚6点到家，全程不足9天时间。共计经过东北、内古、河北、宁夏、甘肃、青海和陕西9省，经过的地级以上城市有长春、四平、阜新、朝阳、承德、张家口、乌兰察布、呼和浩特、包头、乌海、石嘴山、银川、吴忠、兰州、西宁、定西、平凉、庆阳、延安、榆林、鄂尔多斯、通辽、松原23个，居住的地方有辽宁凌源、内蒙土默特左旗、宁夏吴忠、青海海北、甘肃渝中、陕西富县、内蒙准格尔旗和巴林左旗。

回来接近吉林省的时候，小东和我情不自禁开始自我欣赏起来。没有几人能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完成这样的旅程吧？！看看，当了官就失去了自由，还是不当官好啊！计划周密、紧张活泼，驾驶技术一流、穿山越岭、日行百里！说走就走的旅行这样简单地完成了，真是令人难以置信。接下来想，经滇进藏比这更难吗？东部沿海是不是也该去走走！

一段旅程的结束，也是另一个旅程的开始。心动了、行动了，下一次也不会太远。小东记得，下次行程一定还要叫上那哥、赵弟。

                       春  2015年9月